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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魔仿犯》(2021):滑坡效應

不只是單純的模仿犯罪,《魔仿犯 Character》(2021)確實玩出了新意,雖然許多細節實在禁不起推敲。

才華欠奉的漫畫家助理山城在決定放棄自己的漫畫夢之後,意外親睹了一個滅門血案的現場,甚至看見了兇手本人。但他卻選擇對警方三緘其口,只管將自己的感受轉化成漫畫連載,結果一夕成名。不過他的讀者也包括啟發他的殺人魔,而顯然此人也為自己成為漫畫主角而自鳴得意,反而依照山城在漫畫之中的「指示」,繼續犯案。兩人的命運也因此產生了緊密的交集。

偏好懸疑、黑暗題材的山城,被批評對角色的理解不足,不能塑造出一個真正迷人的反派角色。原以為這是在暗示他本人可能會親自犯案或者至少看見他人犯案的過程,沒想到最後只是見到殺手一面,就足以讓他茅塞頓開,這在邏輯上已經有點滑坡。目睹殺人案對他形成的影響在片中被省去不談,堪作編劇上的硬傷。

但忽略此段,後續這位殺人魔「兩角」試圖複製山城的漫畫情節犯案,卻又有一些意思。山城揣測兩角對破壞一家四口的幸福家庭有執著,而兩角似乎也甘於成為漫畫人物,持續尋找對象犯案。當山城自己與警方已經察覺漫畫與現實的高度相關,責任編輯卻鼓勵他要繼續畫下去。

這是不是在暗示對普羅大眾影響深遠的創作者,都沒有意願承擔作品可能對社會形成負面影響的責任?一度期待此題能夠形成一些辯證,但最後也有些草率帶過。

即便作風猖狂的兩角不止一次現身挑釁,警方的反應卻很無力,更別提最後結局大戲,竟讓山城一人搭車去救妻,眾多警力形同虛設。

本片編劇是知名漫畫編輯與編劇長崎尚志,過去曾為浦澤直樹的《20世紀少年》擔任責任編輯,後來也為電影版擔任編劇。讀過漫畫或看過電影的觀眾,都能敏銳指出《魔仿犯》之中這個「虛幻故事被他人實現」的構想,其實是與《20世紀少年》共通。

只是《20世紀少年》之中的趣味在於,整部作品都在解謎,始作俑者到最後一刻才會出現,姑且不論最後揭示的結果是不是會令人滿意,整個冒險過程確實扣人心弦。但《魔仿犯》在故事中段就讓殺人魔兩角出場,其動機與背景應當獲得更多交代,但這些部分卻是付之闕如。如果只是像他所說,覺得自己被描寫得很酷而決定犯案,是絕對不能使觀眾信服的。後來丟出的邪教與公社情報,如果能早一點進行梳理,對角色的複雜性與故事的邏輯性都會有更好的幫助。

固然在劇本上有很多缺憾,但《魔仿犯》仍然出奇地可看,除了氣氛渲染有力(導演對暴力場面下了更多工夫),最大功勞在於演員表現,尤屬飾演山城的菅田將暉,情緒收放自如,極具說服力。雖然外型使我一直想到知名YouTuber阿翰(而有點出戲),但飾演殺人魔兩角Fukase確實演出了漫畫式的狂放,很有魔性。

《魔仿犯 Character》(2021) 電影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