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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喜幹會》(2023):好一面哈哈鏡

尺度無下限的腥羶色喜劇只能是白人的專利嗎?《喜幹會 Joy Ride》(2023)證明亞裔女性也能辦到。

光是英文片名「Joy Ride」就意味深遠,擺明是向美國經典亞裔電影《喜福會 The Joy Luck Club》(1993)「致敬」。在三十年前,《喜福會》的出現彰顯了亞裔故事得到關注,但片中對亞裔人物的刻畫依然難以逃脫特定的保守樣貌,之所以廣受關注,也是因為它是那麼的「恰如其分」,並未逾越白人想像,仍處在安全範圍。但《喜幹會》可就不同了,整部片不是毒就是黃,澈底顛覆亞洲人的「乖乖牌」形象。

劇中,律師奧黛麗在兒時玩伴洛洛與新朋友死魚眼相伴之下前往北京談生意,接著又與在大學同窗凱特會合。洛洛講話葷素不忌,過去濫交成性的凱特(許瑋倫給出了極其精湛的喜劇演出)卻為了信耶穌的男友裝成聖女,兩人頓時劍拔弩張。可想而知,當編劇已經告訴你這個故事關於守貞,後續觀眾等著看的就是這些倫理如何被打破。只是想也沒想到,這趟性之旅會玩得這麼過頭,床戲尺度也同樣超乎想像。

除了插科打諢,電影主線也關於奧黛麗的尋親之旅。她從未見過生母,原本也無此打算,卻因為中國客戶施加壓力,迫使她被迫去追溯自己的根源。只是如果一切順利如願,也有流俗風險。編導之後安排的高明轉折,成功令故事寓意昇華一層,暗示美國亞裔不該再以狹隘的族群血統與屬性區分你我。而這也符合實情,畢竟在白人眼中,管你是韓國人、日本人還是中國人,「不都長得一樣」?

《喜幹會》未必適合每一個觀眾,如果你不排斥美國性喜劇,暫時解放自己的道德觀,這部作品肯定能成功娛樂到你。對於華人/男性觀眾而言,這自然也是一個檢視自我的極好機會,如果你為片中角色的「踰矩行為」感到不適,卻又同時能接受《醉後大丈夫 The Hangover》(2009)這類的作品,那或許代表是時候面對自己的雙重標準了。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豆瓣網目前僅給它5.7分,有人說這部片代表「華裔要討好美國爹」,批評論調主要都是《喜幹會》充滿對中國的刻板印象云云。我的看法正好相反,這部片確實有些刻意以刻板作為笑點的段子,但對中國其實更多是美化,否則警方緝毒哪有可能如此隨便?

《喜幹會》也許不會成為影史經典,更不可能超越《喜福會》的文化影響力,但它就像是一面哈哈鏡,能讓不同族群的人都能從中看見自己。當然,鏡子裡頭的自己會是扭曲的、滑稽的,但如果你能接受這是一面哈哈鏡,又怎麼會貿然發怒呢?

《喜幹會 Joy Ride》(2023)電影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