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瑞典的《邊境奇譚 Border》(2018)之後,冰島也以《羊懼 Lamb》(2021)闖進坎城,這系列北歐神怪電影快要可以湊成一個影展專題。
《邊境奇譚》藉著類似與山怪(Troll)混血的人類來隱喻種族問題,《羊懼》則有些捉摸不定。倘若觀者保持著欣賞純奇幻電影的角度,大概會難以想透電影的意圖,不過如果試著讓「羊」找到對應的象徵,或許便能從中找到一些有趣的寓意,以下就來做個簡略的解讀。
在《羊懼》之中,一對在冰島離群索居的夫婦瑪莉亞與英格瓦似乎剛經歷一段喪子或喪女之痛,只好將重心放在牧羊生活,試圖忘卻悲傷。怎料這一天他們如同往常般為羊兒接生時,驚見產下的竟是羊頭人身的怪物(附圖)。但他們卻不願視之為異類,帶回主屋以養育人類的方式對待,視如己出。夫婦重新尋得生活之樂,直到英格瓦的哥哥皮特兀自闖入他們的生活。
(以下將會有故事劇透)
值得留意的是,導演瓦迪瑪約翰森(Valdimar Jóhannsson)以隱晦的角色互動暗示瑪莉亞與皮特或有一段情緣。在皮特初次見到羊人時,雖然感到驚訝,表情卻也不像是真的看到怪物般驚駭。後續皮特曾經有意除掉羊人,卻也表現出心軟態度等等。乍看之下,會覺得三角戀的情節設計有點突兀,但如果將羊人視為一種象徵,便可能找到解方。
或許皮特意識到那個羊人(他看到的可能是人類兒童,也可能是有身心障礙的孩子)可能是出自於自己,對於瑪莉亞欺瞞英格瓦、將孩子拉拔長大的行為感到不解。至於那個被瑪莉亞殘酷殺害的母羊,暗示的則是那個曾與英格瓦偷情的、不忠的自己。這也可以解釋了為何當皮特問起那隻母羊,瑪莉亞卻要請他離開,這個舉動也表明了她想要與英格瓦重新經營感情的決心。
有趣的是,當皮特遠走之後。就出現了一個兇悍的成年羊人,持槍殺害了英格瓦,帶走了孩子。似乎也可以將之解釋成被驅逐的皮特不願放下孩子,其實他就是那個成年羊人的化身。或有其它解釋,將羊視為土地被剝奪的原住民等等,但這些看法可能稍嫌牽強一些。端看人物的互動狀況,便能察知根本沒有羊人的存在,純粹是導演想要觀眾玩打謎。
沉穩而銳利的敘事風格,使得這部作品看來特別「高級」而別緻。但純粹抱持著看獵奇片角度的觀眾恐怕要失望了,《羊懼》的本質還是擺在家庭關係,神怪元素只是吊觀眾的引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