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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親愛的爸爸》(2016):俗擱有力

加拿大動畫片《親愛的爸爸》(Window Horses ,2016)自一開場的故事設定就妙趣橫生。一心嚮往著法國生活的伊朗裔女孩蘿西明,因為出版了一本名為《大開眼界──從未去過法國的詩人寫的詩》的怪詩集,意外獲得了伊朗詩歌節的參展邀請。

蘿西的伊朗父親自她小時候便消失無蹤,而後她也隨之改從華人母親的姓氏。如今面對這封來自波斯的邀約信,蘿西不顧執意反對的外祖母,仍決定遠渡重洋,踏上這個詩人的國度。

看似複雜的國籍、種族的討論,其實八成源自導演安瑪莉弗萊明(Ann Marie Fleming)自己的真實體會。導演本人即是一位出生日本的中、澳混血加拿大人。題外話,她的曾祖父是百年前與胡迪尼(Harry Houdini)齊名的中國魔術師郎德山。

劇中的蘿西,雖然就國籍而言是一位加拿大人,就血統論卻是中國和伊朗,不過她又認為法國才是心中所愛。伊朗的召喚,使得她得以一遊血緣意義的祖國,一步步的,她好像也漸漸解開了與父親的結,也尋得了自己的根。

既然讓故事圍繞在詩歌節,《親愛的爸爸》除了談認同以及有點肥皂色彩的家庭倫理問題外,也專心談了詩。沿路的響導談及了伊朗兩個傳奇詩人薩迪(Saadi Shirazi)和哈菲茲(Hafez)的經歷,更觸及了中國流亡詩人對六四事件的回顧。

談詩之外,也循序地接著蘿西一路上所遇到的爸爸舊識,從巴勒維王朝一路順敘到了兩伊戰爭史。本片的「波斯資訊量」豐富程度,堪與同以伊朗大時代為創作背景的《茉莉人生》(Persepolis ,2007)相比。

不過角色過度的RPG遊戲化,卻也是本片敘事的盲點(抑或特色),所有的角色總是在對的時間出現,且正好銜接了前一個人的情報時段,鑿斧痕跡總是顯得誇張重了一些。但正因為本片的畫風及情節遭遇,卻又是如此地遠離現實,那麼這頒無厘頭的編排,好像又可以被接納了。

至於很難不拿來相提並論的《茉莉人生》,好處在於更專注的談論角色與時代的關係。相較《親愛的爸爸》中的蘿西還得面對家人大團圓以及世代恩怨情仇的橋段,《茉莉》則更顯得純粹地多。

不過無論如何,以詩作為出發點的構想,仍舊是美好的。因為罕有,所以美好。稀罕之處尤在於安瑪莉.弗萊明是如此輕鬆詼諧地引領眾角辯證詩的本質,卻不招人昏昏欲睡,確是功德一件。至於令人不至於昏睡的法寶,則在於它足夠通俗,請恕我有「俗擱有力」來形容影片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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