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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歡樂糖果屋》(1971):關於巧克力冒險工廠

本屆新竹市兒童影展特別規劃的「童書大王──羅德達爾」單元,起因是本人的私心。選完片後,發現今年正好適逢羅德達爾(Roald Dahl)百年冥誕,又覺得特有紀念意義。

方才說到的私心,是因為我太、太、太、太喜歡羅德達爾的童書,愛不釋手的《查理與巧克力工廠》(Charlie and the Chocolate Factory)尤最,起碼看了二十遍之多。神秘、瘋癲、智力超群的廠主威利旺卡是我的童年偶像。

該作講述開發出「永不融冰淇淋」、「嚼一輩子口香糖」的甜點巨擘威利旺卡宣布,將邀請五個購賣旗下產品,並抽到「金卡」的人進入他的工廠參訪。而在這之前,此地總是大門深鎖,從沒人走進過。

故事的主人翁查理,心地善良、對長輩又孝順,然而出身貧寒的他,窮得只能在逢年過節才得以買一片巧克力。經歷一番戲劇化轉折,他幸運抽到了金卡。但當歡喜走進工廠後,卻發現這根本不是一般的參訪行程,鬼鬼祟祟的廠主旺卡其實另懷鬼胎。

羅德達爾以一個富有童趣巧思的世界包裝,其實內部要談的,更是對時下恐龍家長的批判。他們縱容孩子暴食、跋扈、貪婪和懶惰,而作為主持「公義」的旺卡,他選擇以另類的方式去懲罰這群孩子,進而告誡的對象,其實是為孩子讀床邊故事的父母。

《歡樂糖果屋》(Willy Wonka & the Chocolate Factory,1971)電影劇照

鬼才導演提姆波頓(Tim Burton)曾在2005年翻拍此作上大銀幕,台灣片名為《巧克力冒險工廠》,由強尼戴普(Johnny Depp)飾演旺卡(雖然他更像是在在演夢幻莊園的主人),獲得及格評價。與原著不同,該版本著墨了許多旺卡的童年經歷,說明他之所以步向瘋狂的原因。

不過,本次影展將選映的,並非上述版,而是國內已鮮有人談的「開山祖師版」。於1971年,由梅爾史陶特(Mel Stuart)執導的《歡樂糖果屋》(Willy Wonka & the Chocolate Factory)。由金懷德(Gene Wilder)飾演威利旺卡。

計畫起因是梅爾史陶特的十歲女兒吵著要老爸拍《歡樂糖果屋》,史陶特隨之向製作人提議開發。版權洽談過後,以音樂劇電影定調,並請來原著作者羅德達爾親自為電影撰寫劇本。而這部知名童書的改編企劃一公開後,很快引起轟動,你很難想像連影帝彼得謝勒(Peter Sellers)都曾親自向羅德達爾懇求演出(當然是演旺卡)。

本片在1970年移師西德慕尼黑攝製,拍攝七個月,隔年六月上映,立即獲得了影評界推崇。影評人羅傑艾伯特(Roger Ebert) 稱該片堪與《綠野仙蹤》(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 ,1939)相比。

不過該片的迴響並沒有立即反應在票房收益上,反而是在後續的電視放映和VHS銷售上掀起更大熱潮。《娛樂周刊》在2003年將該片選為影史「五十大靠片(Cult Film)」之一,隨著時間的積累,該片反而獲得更積極的影迷推崇。

《歡樂糖果屋》(Willy Wonka & the Chocolate Factory,1971)電影劇照

然而,羅德達爾事後卻不願意承認該片跟自己的關係,並稱自己對改編結果感到「失望」。他認為電影過分強調了旺卡,而忽略了男孩查理(別忘了,與片名不同,書名可是以查理為標)。不過在此說一句公道話,達爾可能沒發現,他所創造的威利旺卡,可是遠比查理還要吸引人。

該版本比起波頓版,更忠於原著,改動較少。在故事結構上,它花費了較長時間講述查理與另外四個孩子抽中金卡的過程,歌唱場面也讓電影的節奏顯得更鮮活。進入工廠後的世界,囿於七〇年代的視效限制,採取土法煉鋼打造原著所述的奇幻場景,這點與新版比起來,相形下自然吃虧。

不過在故事精神上,《歡樂糖果屋》其實遠比《巧克力冒險工廠》更依循原著,許多故事細節都在劇中獲得如實呈現,多了「間諜」一角的安排,在我看來也是值得玩味的(但羅德達爾可不這麼認為)。倒是挺好奇如果達爾先生如果看了新翻拍版會作何感想?

《歡樂糖果屋》在1971年憑藉著其傑出的音樂呈現,提名了隔年的奧斯卡獎,金懷德也獲得了金球獎音樂劇及喜劇類影帝提名殊榮。上映距今45年,不敢說這部電影是歷久彌新,但現在來看仍是妙趣橫生之作,發人深省程度一同原著,相信所有原著迷都能很快被梅爾史陶特創造的巧克力世界給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