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真的覺得我長大會成為一個毒販。」傑瑞德雷托(Jared Leto)這麼說。
傑瑞德雷托出生於路易斯安那州的波西爾城自小雙親離異,他和哥哥隨著母親和外婆生活,而自小就離開他的爸爸在他八歲時就自殺身亡。從小他就隨著家人不斷搬遷,就他知道,自己的親戚不是去從軍,就是去坐牢。傑瑞德也認定自己未來大概就只能走上大概的路徑。
他說自己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賣大麻,同一時間他也在一間烤肉店當洗碗工。不過傑瑞德說洗碗的工資一小時才2.5美元,還得被扣稅,兜售大麻似乎好賺得多。即便環境險惡,家人也沒能提供他更好的教育環境,傑瑞德還是取得了高中文憑,成為家族之中唯一能從高中畢業的人。
從小碰毒、生活有如嬉皮的傑瑞德很早就發現自己對藝術產生濃厚興趣,所以他一時轉念,想試試自己能不能成為一個藝術家。17歲時,他在華盛頓的科科倫藝術與設計學院參與一系列課程,接受繪畫、攝影、雕塑、陶藝與電影的訓練。而最終真正吸引他的,就是電影。
傑瑞德在21歲時搬到洛杉磯,原本目標是以成為導演為志,演戲只是兼職,他甚至沒有接受過表演課的培訓。不過沒想到他卻是先在表演領域上獲得突破,在影集《我所謂的生活 My So-Called Life》(1994)當中擔綱主演,成為當時炙手可熱的年輕演員。就連詹姆斯卡麥隆(James Cameron)都看上他主演《鐵達尼號 Titanic》(1997)的主人翁傑克。不過傑瑞德連試鏡的邀約都拒絕了。
1998年,他與哥哥香農雷托(Shannon Leto)等人創立了搖滾樂團30秒上火星(Thirty Seconds to Mars),這使他的演藝事業跨向另一個次元。這顯然不是玩票性質的嘗試,身為主唱的他,將這個樂團獲得世界級的聲譽。許多人後來之所以認識傑瑞德,反而不見得是透過戲劇表演,而是從他的音樂演出開始。
在創辦樂團之際,其表演風格也漸漸成形,他在《阿普正傳 Prefontaine》(1997)當中飾演英年早逝的美國田徑選手史蒂夫普雷方丹(Steve Prefontaine),為了讓自己真正融入角色,傑瑞德逼迫自己遵照普雷方丹的訓練過程,並與其家人密切聯繫,揣摩他的生活模式。這就是俗話說的「方法演技」(Method acting)。
這種由俄國戲劇大師史坦尼斯拉夫斯基(Konstantin Stanislavski)提倡的表演方法要求演員長時間投入在角色之中。三屆奧斯卡影帝丹尼爾戴-路易斯(Daniel Day-Lewis)無疑是這個世代的方法演技代表性演員。極端一點的例子,像是不斷逼迫自己暴瘦或暴肥的克里斯汀貝爾(Christian Bale)。
傑瑞德也是這個表演方法的信奉者,例如他曾經為了《噩夢輓歌 Requiem for a Dream》(2000)的演出與街友一同吸食海洛因(雖然他聲稱自己注射的是水)。主演《Chapter 27》(2007)時,他為了詮釋槍殺約翰藍儂(John Lennon)的馬克大衛查普曼(Mark David Chapman),先增肥28公斤,再以全液體進食的方式在十日內瘦身九公斤。
但體重的大幅變化,卻使傑瑞德嚐到苦頭,罹患了痛風,他曾在受訪時說道:
「這絕不是我可以輕易做到的事,當其他演員打電話向我請益時,我總是勸退她們。我也不認為我可以一直做到,在職業生涯之中做一、兩次是可以的,但變成習慣,卻是非常危險的。」
在《藥命俱樂部 Dallas Buyers Club》(2013)之中,為了貫徹自己對跨性別者的詮釋,傑瑞德天天穿裙裝出現在片場。為了符合角色性格,他甚至在拍攝過程中去偷馬修麥康納(Matthew McConaughey)的私人物品(例如打火機等等)。麥康納形容他是直到殺青之後才終於見到傑瑞德本尊。而他最終也憑藉這個角色獲得奧斯卡最佳男配角殊榮,登上巔峰。
這種演出方法,的確有利於走進角色,不過有時也被認為只是一種宣傳上的噱頭。《大西洋》記者安潔莉卡潔德巴斯琴(Angelica Jade Bastién)曾在2016年撰寫〈好萊塢毀了方法演技 Hollywood Has Ruined Method Acting〉一文,內容就是衝著傑瑞德來。
原來當時傑瑞德聲稱自己為了演好《自殺突擊隊 Suicide Squad》(2016)的小丑,事前看了大量真實的犯罪影像,甚至寄了死老鼠給同片演員瑪格羅比(Margot Robbie),甚至還給帶給大家「使用過的保險套」、肛塞等物。巴斯琴批評傑瑞德的作風其實是濫用,也是貶低了方法演技的真諦,認為這只是刻意用「駭人的周邊新聞來創造虛妄的電影神話」。
顯然傑瑞德最後在《自殺突擊隊》的戲份不如想像中多,電影評價也不佳。從傳奇變成醜聞之後,傑瑞德出面澄清自己當時只是在用小丑的身分吹噓自己,但他其實並沒有真的這麼做,不過並不諱言自己仍會持續堅持以方法演技為本。
在2021年發行的新作《細物警探 The Little Things》(2021)之中,他或多或少延續了小丑的表演方式,只是這回的作風更低調了一些。故事之中,傑瑞德所飾演的艾伯特被飾演警探狄克的丹佐華盛頓(Denzel Washington)認定為一起連環命案的兇手,不過因為其違法常理的犯案型態,讓人總是抓不住把柄。有意思的是,在電影中除了已經成魔的艾伯特,狄克也有自己的「魔」。
電影原本是預計由史蒂芬史匹柏(Steven Spielberg)執導,但史匹柏忌憚故事情節太過於黑暗而擱置計畫。整整流轉了快30年,才終於等到約翰李漢考克(John Lee Hancock)接手。最終電影獲得普遍好評,在片中飾演艾伯特的傑瑞德的演技也廣獲讚譽,獲得金球獎最佳男配角獎提名。或許只有他能駕馭那種病態的幽默感,而且這次傑瑞德一樣為戲大幅改變外形,不僅裝了假鼻子與假肢,連牙齒也換了樣。
傑瑞德透露自己的表演心法就是從來不做無謂的排練,他稱自己已經十年沒有跟對手演員排過戲。尤其艾伯特這個角色本來對警探而言就是神秘的存在,他當然也選擇盡可能不與片中演員如丹佐華盛頓和雷米馬利克(Rami Malek)進行任何接觸。傑瑞德稱自己從來不在片場中花費任何心力與人社交或閒聊,也很慶幸自己總是得到工作人員的尊重。
然而,即便已經被視為好萊塢最具創造力的一線演員,傑瑞德的風格依然招來不少非議。
他在2015年接受《Elle》雜誌的一段專訪,或許最能代表他的處世態度,面對許多針對他表演方法的批評,傑瑞德直率地說道:
「說到底,我是一個藝術家,如果我做了一些冒險的事情冒犯了大家,你他媽的也管不了我。」
各位影迷,你還喜歡哪一部由傑瑞德雷托主演的電影呢?
本文與 CATCHPLAY+ 合作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