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士尼的真人電影版《小美人魚 The Little Mermaid》(2023)算是近年未演先轟動的代表之作,不過討論度高不是因為大家對電影太過期待,反而是因為對電影的選角有不少意見。過去 1989 年的同名動畫版當中的美人魚公主愛麗兒的形象是白人角色,配音員茱蒂班森(Jodi Benson)也是不折不扣的白人,但新版的愛麗兒卻是黑人演員海莉貝莉(Halle Bailey)。
其實美人魚到底是什麼膚色,或許再怎麼討論都不可能得到有意義的結果。因為即便故事原作來自安徒生(Hans Christian Andersen)的童話,他也不是首創這個角色的人物,自古以來都有美人魚的傳說,而且現在學者都普遍認為古代的目擊者看到的人魚很可能是儒艮。
雖然許多人認為「黑人愛麗兒」是好萊塢追求政治正確的極端化結果,但其實讓黑人出演白人角色在好萊塢早就不是新聞。如果因此要抵制小美人魚,恐怕別忘了還有好多你可能鍾愛的角色在原作當中根本也不是白人。以下就來列出五個電影角色:
《刺激1995 The Shawshank Redemption》(1994)
- 角色:瑞德(Ellis Boyd “Red” Redding)
- 演員:摩根費里曼(Morgan Freeman)
《刺激 1995》長年高居 IMDb 最高喜愛度第一位,許多人對這部電影的劇情如數家珍,卻未必知道原來在史蒂芬金(Stephen King)著有的小說原作《麗塔海華絲與蕭山克監獄的救贖 Rita Hayworth and Shawshank Redemption》(1982)當中,主角安迪(提姆羅賓斯 飾)的好友瑞德其實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白人。
在原作中,瑞德被描繪成一名有著一頭紅髮的愛爾蘭人,而愛爾蘭人屬於凱爾特人,在膚色上一定是白人。紅髮的設定,也解釋了為什麼他的綽號會叫做「Red(意為紅色)」。製片人當時為了尋找符合條件的演員費盡苦心,但導演法蘭克戴瑞邦(Frank Darabont)卻堅持要請黑人男星摩根費里曼來演出。最後這個選擇不但沒有引起爭議,還讓摩根費里曼一舉獲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也是他個人演藝生涯最欣賞的一部作品。
事實上,片中對白還對這個種族的轉換開了個玩笑,當安迪問起瑞德為什麼叫「瑞德(紅色)」時,他幽默地回道:「也許是因為我是愛爾蘭人吧!」
《MIB星際戰警 Men in Black》(1997)
- 角色:探員J
- 演員:威爾史密斯(Will Smith)
大受歡迎的《MIB星際戰警》也是漫畫改編之作,它是來自羅威爾康寧漢(Lowell Cunningham)在 1990 年創作的漫畫《The Men in Black》。在原作漫畫當中,主人翁探員 J 被描寫成一位有著一頭金髮的白人。
起先,以《六人行 Friends》(1994-2004)紅遍半邊天的「羅斯」大衛史威默(David Schwimmer)被鎖定為主角人選,但他決定專注在情境喜劇的演出。後來克里斯歐唐納(Chris O’Donnell)也被選中,但他卻以當時已經出演了《蝙蝠俠3 Batman Forever》(1995)和《蝙蝠俠4:急凍人 Batman & Robin》(1997)中的蝙蝠俠助手羅賓,擔心角色太重複而婉拒。
黑人新星威爾史密斯明明與原作角色設定完全不相符,但最後依然被選中,也進而成就了這部賣座經典電影。沒有漫畫迷質疑過這個角色讓黑人演出傷害了他們的感情。
《黑色終結令 Jackie Brown》(1997)
- 角色:賈姬布朗(Jackie Brown)
- 演員:潘葛瑞兒(Pam Grier)
這部由昆汀塔倫提諾(Quentin Tarantino)執導的犯罪電影其實也是改編之作,它是來自埃爾莫爾倫納德(Elmore Leonard)在 1992 年著有的小說《Rum Punch》。當作品被搬上大銀幕之後,塔倫提諾將電影名稱以故事主人翁賈姬布朗來命名。
在原作小說中,賈姬布朗是一名瘦小的白人婦女。不過在當時對黑人演員被邊緣化的時代,塔倫提諾在選角時便已經完全跳脫了膚色的桎梏。他在電影上映時受訪指出:
「有哪一位四十多歲的演員看起來像三十多歲,而且看起來還能搞定好所有事情?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面對警察的逼迫、致命的騙徒,總是能夠抱持冷靜。我當時想,這聽起來,就是潘葛瑞兒。於是我想到的其他所有女演員的選項都消失了。」
就連小說家埃爾莫爾倫納德本人也很欣賞這個膚色轉換,後來他回憶在電影拍攝前一週,塔倫提諾打了一通電承認自己過去整整一年都不敢打給他。倫納德說:
「為什麼?因為你不沿用書名,還找了一個非裔美國人當主角?」
塔倫提諾尷尬地承認了。沒想到倫納德很大器地回他:
「這是你的電影,就做你想做的就好。我已經聽說潘葛瑞兒會扮演主角了,而且我覺得是一個太好的主意。一旦山謬傑克森被選中為飾演奧德爾的演員時,我想覺得如此一來,葛瑞兒與他的對視更具信服力了。畢竟在好萊塢,還有哪個女人能像葛瑞兒一樣,能以冷靜來與山謬傑克森抗衡,並使之可信?」
《我是傳奇 I Am Legend》(2007)
- 角色:羅伯奈佛(Robert Neville)
- 演員:威爾史密斯(Will Smith)
在著名的科幻、奇幻小說家李察麥森(Richard Matheson)於 1954 年完成同名小說的《我是傳奇》當中,故事明顯指出男主角羅伯奈佛是一個體型魁武的白人,有著英國與德國血統。小說在 1964 年與 1971 年搬上大銀幕時,導演也遵循了原作的描繪,分別找了白人演員文森特普萊斯(Vincent Price)和卻爾登希斯頓(Charlton Heston)飾演之。
不過在 2007 年由法蘭西斯勞倫斯(Francis Lawrence)推出的第三次改編之中,這位在末世當中唯一的免疫者羅伯奈佛卻改由黑人男星威爾史密斯擔當,而當時威爾史密斯是好萊塢線上掛頭牌的男星,大家普遍都對這個選角感到期待,並不認為存在任何爭議。2022 年,《我是傳奇》的續集計畫也開始投入製作。
《鋼鐵人 Iron Man》(2008)
- 角色:神盾局局長尼克福瑞(Nick Fury)
- 演員:山謬傑克森(Samuel L. Jackson)
眾所皆知的,漫威宇宙裡地位舉足輕重的神盾局局長尼克福瑞是由黑人男星山謬傑克森出演。但在傑克科比(Jack Kirby)和史丹李(Stan Lee)的原作漫畫在 1963 年讓該角色出場時,卻是很明確的將尼克福瑞描繪成一名白人。雖然在 2000 年出版的漫威終極宇宙當中,這個角色被描寫成一名長得神似山謬傑克森的光頭黑人,但這個角色的全名是小尼可拉斯喬瑟夫福瑞,並不是尼克福瑞。所以我們可以就此判斷在 2008 年的《鋼鐵人》首次登場的尼克福瑞,是與原版的漫畫角色進行直接的連結。
而在歷年來的改編,包括 1998 年的電視電影《Nick Fury: Agent of S.H.I.E.L.D》當中,尼克福瑞是由白人男星大衛赫索霍夫(David Hasselhoff)出演,而在歷來的動畫版配音也是由白人配音員擔綱。
但山謬傑克森的演出實在太過深植人心,在後續十幾部漫威電影當中都參與演出,觀眾已經完全將他與神盾局局長的印象綁在一起。未來如果真要遵循原作,再讓白人出演神盾局局長,恐怕反而才會引起抗議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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