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苦受失憶困擾,而踏上解謎旅程之作,所在多有。代表作當然是克里斯多福諾蘭(Christopher Nolan)的《記憶拼圖》(Memento ,2000)。題外話,阿米爾罕(Aamir Khan)也曾經演出過的翻拍版的《寶萊塢記憶拼圖》(Ghajini ,2008),浮誇至極,「寶味」十足。
同樣的情節再炒,難免被認為是沿襲老梗。來自南韓的《殺人者的記憶法》(2017)的本質也是如此,一樣是失憶者的解謎過程,但該片卻找到了另一個有趣的切入法。即主角是一個阿茲海默症與妄想症患者,再,主角不是無辜者,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連續殺人魔。
連環殺手炳洙(薛景求 飾)在壯年時期出於憤世嫉俗,接連殺害他眼中的敗德者。年老力衰後,他原想與女兒恩希(雪炫 飾)安享天倫,卻在一次車禍意外之中,結識了連續殺人狂嫌犯泰柱(金南佶 飾)。揭發不成,泰柱甚至與恩希交往,使故事案情愈趨複雜。
大叔在韓國市場顯然不是貶抑詞,薛景求在片中獲得了極為充分的演技展現,疑心病與記憶喪失的片刻,都有細膩的眼神變化乃至臉部肌肉抽動轉換,說服力十足,也建構了電影的整體魅力基礎。
然而,編導元新淵雖找到了適切的演員,也在氣氛的營造上煞費苦心,但為求創造費解的劇情發展,令觀者無法輕易掌握,一再顛覆的結果,使得玄虛變成故弄玄虛。即便到了電影最後一刻,觀者都無法完全掌握故事的真相,這點倒是跟《哭聲》(2016)有些類似。但回馬槍如不妥善使用,恐怕適得其反。
思索故事本意,其實本片似乎還是脫不了韓國近年的轉型正義思潮。殺人犯被迫在晚年去正視自己年輕時所犯下──自以為正義──的罪行,還是滿政治性的指涉。就此來切入,筆者更傾向認為炳洙所遇應為心魔,這是一個男人被自己反噬的過程,似是果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