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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垃圾頭》(2017):一人電影的典範

(圖為《垃圾頭》當中的小居民們。)

電影《垃圾頭 Junk Head》(2017)結束後,演職員表緩緩上滑,所有職位包括導演、編劇、燈光、攝影與聲音設計竟幾乎都是同個名字,由「Takahide Hori(堀貴秀)」一手包辦。

《垃圾頭 Junk Head》完全就是「一人電影」的典範之作,據悉導演堀貴秀耗費了七年時間製作這部作品。但對我而言,驚艷之處倒不只是如此,因為對於現實的觀眾而言,導演花多少時間製作根本不重要,重點只在於你的作品有沒有打動人、有沒有令人驚嘆的亮點。

《垃圾頭》之所以彌足珍貴,是因為它真的創造出了大型動畫公司集體創作(好比迪士尼)做不來的境界。在影像風格與故事調性上,它既童趣可愛,又有相當極端的暴力血腥展現,像是瓦力、小小兵、威秀寶寶與《異形 Alien》(1979)裡的外星怪物一起亂入《新空房禁地 Braindead》(1992)的瘋狂血腥秀,而整個宇宙觀又是基於賽博龐克(Cyberpunk)基調。

它不像是一個商品,而是一個真的具有生命力的異形奇花。

故事設定在遙遠的未來,人類已得以永生,得以將意識轉化在機械身軀之中,但卻也因此喪失了繁殖下一代的能力。在一場生存浩劫之下,人類必須重拾繁衍本能,於是決定從祖先創造的複製人下手,只是這些複製人已經遁入地底長達1200年,早已建立出了一個全新的社群,外界難以涉入。

故事主人翁碰太受聘前往探勘,久無人類造訪的地底世界竟將他視為神。不過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卻有各種他無法招架的怪物侵襲。事實上,他在故事的前三十分鐘就已經被解體了。

雖然看似是一個英雄旅程的架構,但其世界觀完全獨創,連故事邏輯也自成一格。影迷不免像是碰太一樣迷失在這個異常顛覆的地底世界之中,成了一種另類的沉浸式體驗。包括操控電梯的重機車手、長在背上的肉香菇、埋伏在地底各處的珍奇異獸⋯⋯。

如此活在自己世界的個人化奇想,使得這部片顯得迷亂而失準,不過即便令人陷入困惑,卻按耐不住看下去的衝動,原本聽來不適的角色語言,聽久了竟也能習慣。在碰太獲得重生後,導演的敘事能力、分鏡與動作場面也更為精準,可看性可謂是直線上升。固然創作侷限可見,例如無法以光影層次做出變化,讓異形入侵時的恐怖感得以做出區隔,但這種扁平感,卻也別有一番趣致。

導演堀(音同「哭」)貴秀原先是室內設計師,憑藉自己對動畫的強大熱誠,在2009年開始獨力製作30分鐘版《垃圾頭》短片,該作在2013年在法國的克萊蒙費宏影展奪得最佳動畫(即長片版前三十分鐘),也進而獲取更多資助將之拉長。目前看到的長片版在2017年就在加拿大奇幻電影節問世,不過也是在四年後才在日本爭取到上映機會,沒想到也造成空前迴響。

目前在戲院上映的《垃圾頭》將是堀貴秀的三部曲之首部,據說執導《羊男的迷宮 Pan’s Labyrinth》(2006)的吉勒摩戴托羅(Guillermo del Toro)也對這部作品愛不釋手。假以時日,或許這部電影也可能會被真人化也說不定?

《垃圾頭 Junk Head》(2017)電影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