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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2024金馬獎「最佳新導演」戰況:入圍多寡階勝負,戰果或已分曉

回顧金馬獎過去十年得獎作品,十部中有七部得獎作品同時也入圍了最佳劇情片,得獎結果堪稱「符合邏輯」,畢竟都入圍了最大獎,還不能得新導演實在沒道理。但今年的五部入圍作品,無一提名最佳劇情片,也顯現這次賽況較往年更為難以預料。

【最佳新導演】

邱陽《空房間裡的女人》
彭紫惠&王品文《春行》
曾威量&尹又巧《白衣蒼狗》
葉星宇《三個羯子》
何妙祺《我談的那場戀愛》

不過還有一個判斷標準,由於決定複選名單的11位評審都將進入決選討論(決選評審共六人),因此只要透過入圍名單的項目得知評審喜好,就能推估得獎結果。因此入圍項目越少的作品,理應越難脫穎而出,好比僅提名一項的《三個羯子》,可能入圍即是肯定。

導演葉星宇以家鄉陝西為背景,描寫主人翁回家殺羯子(被閹割的公羊)給妻子的上級領導,卻因COVID-19的隔離政策而動彈不得。作品蘊藏對極權社會的批判,故事設定也有趣味性,只是劇本與執行都難稱成熟。由於該片的出品國為美國,或許解釋了它得以報名金馬獎的原因。自2019年中國官方抵制開始,都尚未有中國導演在此項得獎。

同樣以中國為背景,邱陽執導的《空房間裡的女人》也只提名多一項,顯見評審也有所保留。故事描寫一名中年婦女意外在球場砸傷老婦,生活就此崩解。不過所謂的崩解,卻像是雪水消融似地緩慢,角色是近乎失語的,壓抑的氛圍感取代了敘事性,儘管演員可觀、聲音處理講究,但觀者仍不免產生距離感,對角色處境難以產生切身理解。

提名兩項的港片《我談的那場戀愛》肯定是入圍作品中最討喜的電影,該片其實與台灣電影《莎莉》的題材很相似,只是探討層次更深切,加上吳君如助陣給出生涯最佳表演之一,也讓電影更為之昇華。劇中,吳君如飾演的婦科醫生余笑琴在交友app遭到詐騙,殊不知詐騙的一方卻也有良知,兩人就這麼展開了一段似假非假的空中戀愛。

導演何妙祺同時身兼編劇,將這段非典型愛情故事構築得相當到位,既有機鋒,也有浪漫,作為商業片型,作品執行是無懈可擊的。不過在新導演一項,過去14年來,過去不僅甚少有商業片得獎,甚至沒有一部得獎作是愛情片型。這說明了金馬評審只是給予《我談的那場戀愛》一個鼓勵,該片爭取演員獎的機會更高。

台灣電影《春行》在國內影展並不順遂,即便在在聖賽巴斯提安影展榮獲最佳導演獎,在海外有口皆碑,但國內評審或許對這部片仍有保留,僅與以兩項提名。故事主角是一對遲暮之年的夫妻,妻子無預警離世了,留著丈夫獨留人世。劇情可說相當簡單,但兩位導演彭紫惠與王品文的創見,卻是透過超16mm的攝影質地,讓電影至少在形貌上做到卓乎不群的程度,並以極其收斂的編導技法引導兩位演員楊貴媚與喜翔,交出帶有東方詩意意藴的藝術精品。若端看導演手法與未來性(目前兩位導演將會是未來幾年歐洲影展選片人關注的焦點),《春行》也有得獎可能。

不過評審最偏好哪一部片,其實答案昭然若揭。曾威量與尹又巧聯合執導的《白衣蒼狗》(附圖)已在坎城鍍金,榮獲金攝影機特別表揚殊榮,而在金馬獎也獲得七項提名,是本項提名最多的作品。故事講述一名在台灣偏鄉工作的泰國移工所遭遇的困境,他必須效力欠薪的老闆,卻又難與同鄉交代。

過去在短片時期,就曾以《禁止下錨》(2015)等作展現極簡美學的曾威量,在《白衣蒼狗》之中沿用了過往風格,將偏鄉的停滯與封閉感透過長鏡頭的表現展露出來。而就選材上,對東南亞移工處境的關注,在當代台灣社會,也是極度需要被討論的議題。儘管這部片的創作形式,距離一般觀眾恐怕相當有距離。除非決選評審出現強而有力的聲音,強烈排斥該片的美學表現,否則該片得獎應無意外。

本文與 MyVideo 合作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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